小教室的门一经打开,室内明亮的光一下子冲散了走廊里的黯淡阴影。
沈笑笑揉了揉眼睛,她本来在低头看手机,一下子被刺眼的光迎面,视线有些模糊。
谢漾先走出来,后面跟着周听白。
沈笑笑先是自然地走在了谢漾的身边,回头时才发现周听白环抱着一沓子笔记本电脑和材料,正倚在门框边,怔怔地看着她。
当与沈笑笑的视线对接时,周听白脸上怔忪的表情一下子疏散了,他温温一笑:“杀青了,谢漾是最后一个。”
“嗯,辛苦啦。”沈笑笑点了点头。
“走吧。”
周听白看见谢漾低下头,低声在沈笑笑耳边这样说。从他的视角里,谢漾低头耳语的动作亲昵而刺眼,充满了对他的挑衅。
眼看着两个人就要一道离开了,周听白仿佛被当做了空气,抛在两人之后。
“笑笑,等一下。”周听白开口。
苍白的走廊声控灯映照下,沈笑笑闻声回过头,她的发丝随着动作缠结了一缕在耳侧,露出莹白的耳垂和下巴。
周听白凝视着那双眼眸,这一刻,他生怕从里面捕捉到一丝一毫的漠然或戒备。
但幸好,它们只是黑黢黢湿漉漉的,纯良又自然地直视着他。
周听白温软下嗓音来:“等一下好吗,我有事和你说。”
“等一下。”沈笑笑于是顺势拦下了谢漾。
周听白的目光甚至没有分毫施舍给谢漾的意思,他不依饶地跟道:“他不太适合。”
沈笑笑有些疑惑:“是队里有事情要交代吗,他不方便听?”
周听白笑了:“对,现在这个场合,他还是校队的预备役。”
沈笑笑体谅地点了点头,转而对谢漾道:“那你在楼下等我。”
不知怎的,沈笑笑竟觉得谢漾的目光有些深沉,连带着半扶着她肩膀的手都有些紧。
他没有说话,也没有点头示意,只是抬起头来深深地看了一眼周听白。
两人之间似乎流动着一丝微妙的对峙感。
谢漾最终转身下了楼梯,他最后的两步好像有些重,声音便回荡在寂静空旷的走廊里。
“你们怎么了?”沈笑笑敏感地问道,但口气有些游移,“刚刚有说些什么吗?”
周听白的语气似乎是不太在乎的样子:“可能有点脾气。”